桃花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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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人面
楊府近日請了人修繕幾處漏雨的院落，工匠們從那些許久沒有人住的房屋裏找出來許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有漢朝時流行的曲裾裙，紙張泛黃的和離書，西域特色的羊皮鼓。
漪兒從廚房端來一碗櫻桃，興致沖沖：“女郎聽說沒，工匠們在那邊發現一個快要坍塌的房屋，院子裏面桃花居然未敗，滿園都是春色，後來發現這個院子正好是個小山谷，周圍山丘阻擋了暑氣，背後又有山泉水，像那日的金谷園一般。”
夏日本就白日無聊，楊容姬一聽，雙眼放光，隨手拈了幾顆櫻桃，跑了幾步跳出屋門。
剛跳出屋門，眼前黑影一閃，楊容姬跟來人撞個正著，跌回了屋內。
“哎喲我的妹妹……”
漪兒慌忙去扶楊容姬，然後才看見跌在屋外的楊潭。
楊潭被撞了個結實，倒在地上半天沒緩過神，見無人來扶自己，掙紮著自己站了起來，整了整頭上的發冠。
楊容姬捂著額頭，疼得呲牙：“大哥你穿的什麽金剛衫？”
楊潭捋了捋衣襟，義正言辭：“這是母親前些日子給我繡的。”
楊容姬仔細看了看，這繡法確實是出自母親，她走出屋外，看著楊潭道：“今日休沐嗎，為何這個時候還在家？”
楊潭看她頭上的發簪歪了，重新拿出來放入她發間，道：“近日天氣太過炎熱，今上準了一天假，上次歆兒說你這蚊蟲太多，他不過在你這裏呆了一個下午，就滿身疙瘩，宮裏最近有了一批驅蚊草，據說驅蚊效果甚好，我找人討了一些，待會兒就找家丁種在你院子裏。”
“你們呢？你們的院子裏可也要種上一些啊。”
“我們院子裏沒有這麽多的花花草草，蚊蟲也不多，不像你這裏成群結隊的，對了，待會家丁要給你換一下窗紗，你先去母親院子裏待會兒，或者去別處逛一逛。”
“好勒，正準備出門呢。”
楊容姬扭過身，準備出門。
楊潭嘖了一聲，拿起門邊掛著的帷帽追上去：“女孩子家家的，這麽大個太陽你倒是擋一擋，你二哥出門還總撐個傘呢！”
……
漪兒領著楊容姬走了差不多兩刻鐘，才到了工匠口中的院落。
偏僻是真的偏僻，美也是真的美。
想必當初楊肇買下這處院落時，也沒有到過此地，畢竟這頹圮的房屋，荒草叢生。
周圍果真都是小山丘環繞，屋內陰涼。
院內有三棵桃樹，個個樹枝粗壯，該有很長的壽命。
黝黑的樹枝加上粉白的花瓣，眼前之景言語難道。
漪兒看見地上有散落的木板，走過去拾起，變戲法一般從袖口拿出一捆繩子，三番兩下將木板綁好，繩子繞過粗壯的樹幹，打了個死結，就是一架秋千。
楊容姬詫異的走過來：“漪兒你怎麽順手藏了這個。”
漪兒擦了擦木板道：“上次女郎說想蕩秋千，只是我們院子裏沒有這樣結實的樹幹，我想著這個院子裏應該能做個秋千，就帶了個繩子。”
楊容姬笑著坐上去，樹枝粗壯，足夠承擔重量，坐上去搖一搖，發絲隨風揚。耳邊有鳥鳴，頭頂花落，鼻尖微風有清香。
漪兒也看著她笑。
楊容姬四處亂看，突然看到旁邊墻壁有一塊凸出的磚墻。
是不是有人藏了珍寶，還是……不知名的機關？
楊容姬偷偷的喊：“漪兒。”
漪兒疑惑的走過來。
“你去把那個磚塊抽出來，我們看看有什麽寶貝。”
楊容姬好奇心重，漪兒好奇心也重，走過去，離得稍微遠一點，抽出磚塊，周圍磚塊應聲而倒，墻上有了一個洞。
不大不小，剛好可以看到對面，人卻鉆不過去。
漪兒目瞪口呆，楊容姬也目瞪口呆。
對面的女孩子更是目瞪口呆，她著布衣簪木釵，也坐在秋千上，秋千也掛在桃花樹上，桃花樹也是滿目燦爛，花瓣紛揚。
她笑了笑：“我知道你是誰，你是這家的小女兒，今年二八，我不久前爬到桃樹上往你家看，沒看到你的人，卻聽到你在花園裏念詩，你坐在青梅樹上，我坐在桃樹上，你在念‘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我也跟著你念，我總共會念十首詩，都是從你這兒學的。”
楊容姬也笑，眼眸彎彎：“那你是誰呢，我為何不認得你呀？”
女孩子道：“我是附近佃農的小女兒，今年十二啦，我爺爺，我太爺爺，我父親都是住在這裏的，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他們都出去幹活了，我是最小的，留在屋裏收拾房間，你今年才搬來，當然不認得我啦！”
楊容姬看過去，女孩子的身後果然有一排房屋，收拾的幹幹凈凈。
“那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周婉兒，我知道你叫楊容姬。”
楊容姬又指著漪兒問道：“那你認得她嗎？”
周婉兒笑道：“我知道她，她是你的好姐妹。”
楊容姬開心回道：“對呀，她叫漪兒，她是我的好姐妹。”
女孩子看了一會兒道：“你的衣服好漂亮，你頭上的發簪也好漂亮，我見都沒見過！”
楊容姬道：“你的衣服我也喜歡呀。”
對面道：“這是我親手做的，只用了七天就做好了。”
楊容姬“哇”一聲：“你真厲害。”
周婉兒紅了臉。
“我老早就想找你玩了，這附近只有你一戶人家，可是父親說，我不能找你玩，因為……什麽有別？”
貴賤有別。
楊容姬笑她：“什麽有別呀，你是女孩子，我也是女孩子，你要是想和我玩……”楊容姬想不出辦法了。
漪兒接著道：“那我們就經常來這裏，只是有時候啊太忙，不能在這裏待久了，我們不在這裏的時候，你就一個人玩好不好？”
周婉兒連連點頭：“當然可以。”
她跳下秋千，湊近圍墻。
楊容姬也走下秋千，靠近她。
一墻之隔，一邊是華服錦衣，一邊是布衣素雅。
周婉兒伸手摸了摸楊容姬的臉，眼睛笑成了月牙：“你的臉好滑呀。”
楊容姬也摸了摸自己：“好像是的。”
周婉兒看了下天色道：“我要去準備晚飯了，你可以等我一下嗎？”
“當然可以。”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一蹦一跳的走遠了。
只是一會會兒，周婉兒就跑了過來：“我阿姊喜歡上了一名郎君，這個郎君很有才華，也有很多姑娘喜歡他，阿姊說，她想表明心意，可是不知用什麽法子好……”
楊容姬明白了，一彈指：“寫情書呀！”
漪兒滿臉疑惑。
楊容姬幹笑了一聲：“我是說尺素。”
周婉兒眼睛一亮：“你可以幫我阿姊寫一個嗎？”
楊容姬滿口答應，甚至有點興奮：“當然可以。”
.
楊容姬尋來了一個信箋和一個白色手帕。
信箋捋了又捋，攤在桌面上，絲絹也平平整整的放到旁邊。
漪兒將燈盞放到桌面上，楊容姬問她：“漪兒，你覺得是寫在信箋上，還是寫在絲絹上？”
漪兒看了看回道：“信箋易損毀，不妨寫在絲絹上。”
“好。”
可是寫些什麽呢？楊容姬犯了難，她未曾看過情書，也未曾收過情書，寫情書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摘錄古詩句，會不會過於庸俗？
想了半天竟是難以下筆。
她站起身，推開窗，窗戶新換了窗紗，薔薇樹下有新植的驅蚊草。
院子外面有家仆在值夜巡邏，大概是聚在一起講故事。
頭頂星空絢爛，滿天星辰，明天大概又是個好天氣。
於是靈感突現，提筆寫下：
月有光兮星西斜，
西窗映竹花枝發。
青禾應喜雨過晴？
牽牛遙問織女星。
楊容姬仔仔細細的將其謄寫在絲絹上，又覺太過單調，拿筆勾了一枝花。
燭光透過絲絹，楊容姬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無誤後，將其折成了四方模樣，又去找了一個輕巧的木匣，細致的放了進去。
.
第二日一大早，楊容姬就被漪兒搖醒。
“姑娘，過幾日就是七夕了，我們要去街上買乞巧果，制新衣，還要買花紙做花燈。”
楊容姬迷迷糊糊的坐起來，任由婢女替她梳妝打扮。
魏晉人愛美，街上行人個個風姿綽約。
楊容姬順手捎上了昨天的木匣，想著要去買一個東西作裝飾，或是絹花，或是玲瓏球。
潘安今日也出了門，眷園歷來都要過女兒節，他出來采買幹果。
楊容姬看到一個攤位，滿滿都是工藝品個，便拉著漪兒前去挑選，比了比盒子大小，她挑了一個玲瓏球，楊容姬自己也很喜歡，拿在手中觀摩了許久。
一個回身，不小心又撞到了人。
楊容姬急忙道歉：“不好意思。”
對方沒有應聲，楊容姬擡頭去看。
潘安挑眉。
又巧遇了，這次可是真的。
楊容姬問道：“咦，你也出來采買嗎？”
潘安晃了晃手中的紙包，點點頭。
突然周圍有人過來攀談，應當是他的同僚，楊容姬轉身離開，又看了看手中的玲瓏球，越看越歡喜。
漪兒在一旁看了半天，終於笑出了聲：“明明是替別人寫的尺素，姑娘你倒像自己有了情郎。”
楊容姬也不反駁她，哼出了小曲兒，突然一頓，摸了摸衣襟：“漪兒，我尺素呢？”
齊刷刷回頭，都不知丟在了何處。
……
日光明媚，潘安拾起地上掉落的木匣，打開一看，猛的合上，隨後迅速放進了衣襟，還緊緊的捂著胸口。
同僚一看，有些好奇，剛想詢問這是何物，潘安就已經轉身離開，腳步輕快不已。
同僚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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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兒從廚房端來一碗櫻桃，興致沖沖：“女郎聽說沒，工匠們在那邊發現一個快要坍塌的房屋，院子裏面桃花居然未敗，滿園都是春色，後來發現這個院子正好是個小山谷，周圍山丘阻擋了暑氣，背後又有山泉水，像那日的金谷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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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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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潭被撞了個結實，倒在地上半天沒緩過神，見無人來扶自己，掙紮著自己站了起來，整了整頭上的發冠。
楊容姬捂著額頭，疼得呲牙：“大哥你穿的什麽金剛衫？”
楊潭捋了捋衣襟，義正言辭：“這是母親前些日子給我繡的。”
楊容姬仔細看了看，這繡法確實是出自母親，她走出屋外，看著楊潭道：“今日休沐嗎，為何這個時候還在家？”
楊潭看她頭上的發簪歪了，重新拿出來放入她發間，道：“近日天氣太過炎熱，今上準了一天假，上次歆兒說你這蚊蟲太多，他不過在你這裏呆了一個下午，就滿身疙瘩，宮裏最近有了一批驅蚊草，據說驅蚊效果甚好，我找人討了一些，待會兒就找家丁種在你院子裏。”
“你們呢？你們的院子裏可也要種上一些啊。”
“我們院子裏沒有這麽多的花花草草，蚊蟲也不多，不像你這裏成群結隊的，對了，待會家丁要給你換一下窗紗，你先去母親院子裏待會兒，或者去別處逛一逛。”
“好勒，正準備出門呢。”
楊容姬扭過身，準備出門。
楊潭嘖了一聲，拿起門邊掛著的帷帽追上去：“女孩子家家的，這麽大個太陽你倒是擋一擋，你二哥出門還總撐個傘呢！”
……
漪兒領著楊容姬走了差不多兩刻鐘，才到了工匠口中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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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當初楊肇買下這處院落時，也沒有到過此地，畢竟這頹圮的房屋，荒草叢生。
周圍果真都是小山丘環繞，屋內陰涼。
院內有三棵桃樹，個個樹枝粗壯，該有很長的壽命。
黝黑的樹枝加上粉白的花瓣，眼前之景言語難道。
漪兒看見地上有散落的木板，走過去拾起，變戲法一般從袖口拿出一捆繩子，三番兩下將木板綁好，繩子繞過粗壯的樹幹，打了個死結，就是一架秋千。
楊容姬詫異的走過來：“漪兒你怎麽順手藏了這個。”
漪兒擦了擦木板道：“上次女郎說想蕩秋千，只是我們院子裏沒有這樣結實的樹幹，我想著這個院子裏應該能做個秋千，就帶了個繩子。”
楊容姬笑著坐上去，樹枝粗壯，足夠承擔重量，坐上去搖一搖，發絲隨風揚。耳邊有鳥鳴，頭頂花落，鼻尖微風有清香。
漪兒也看著她笑。
楊容姬四處亂看，突然看到旁邊墻壁有一塊凸出的磚墻。
是不是有人藏了珍寶，還是……不知名的機關？
楊容姬偷偷的喊：“漪兒。”
漪兒疑惑的走過來。
“你去把那個磚塊抽出來，我們看看有什麽寶貝。”
楊容姬好奇心重，漪兒好奇心也重，走過去，離得稍微遠一點，抽出磚塊，周圍磚塊應聲而倒，墻上有了一個洞。
不大不小，剛好可以看到對面，人卻鉆不過去。
漪兒目瞪口呆，楊容姬也目瞪口呆。
對面的女孩子更是目瞪口呆，她著布衣簪木釵，也坐在秋千上，秋千也掛在桃花樹上，桃花樹也是滿目燦爛，花瓣紛揚。
她笑了笑：“我知道你是誰，你是這家的小女兒，今年二八，我不久前爬到桃樹上往你家看，沒看到你的人，卻聽到你在花園裏念詩，你坐在青梅樹上，我坐在桃樹上，你在念‘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我也跟著你念，我總共會念十首詩，都是從你這兒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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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容姬看過去，女孩子的身後果然有一排房屋，收拾的幹幹凈凈。
“那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周婉兒，我知道你叫楊容姬。”
楊容姬又指著漪兒問道：“那你認得她嗎？”
周婉兒笑道：“我知道她，她是你的好姐妹。”
楊容姬開心回道：“對呀，她叫漪兒，她是我的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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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婉兒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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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賤有別。
楊容姬笑她：“什麽有別呀，你是女孩子，我也是女孩子，你要是想和我玩……”楊容姬想不出辦法了。
漪兒接著道：“那我們就經常來這裏，只是有時候啊太忙，不能在這裏待久了，我們不在這裏的時候，你就一個人玩好不好？”
周婉兒連連點頭：“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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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容姬也走下秋千，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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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婉兒伸手摸了摸楊容姬的臉，眼睛笑成了月牙：“你的臉好滑呀。”
楊容姬也摸了摸自己：“好像是的。”
周婉兒看了下天色道：“我要去準備晚飯了，你可以等我一下嗎？”
“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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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會會兒，周婉兒就跑了過來：“我阿姊喜歡上了一名郎君，這個郎君很有才華，也有很多姑娘喜歡他，阿姊說，她想表明心意，可是不知用什麽法子好……”
楊容姬明白了，一彈指：“寫情書呀！”
漪兒滿臉疑惑。
楊容姬幹笑了一聲：“我是說尺素。”
周婉兒眼睛一亮：“你可以幫我阿姊寫一個嗎？”
楊容姬滿口答應，甚至有點興奮：“當然可以。”
.
楊容姬尋來了一個信箋和一個白色手帕。
信箋捋了又捋，攤在桌面上，絲絹也平平整整的放到旁邊。
漪兒將燈盞放到桌面上，楊容姬問她：“漪兒，你覺得是寫在信箋上，還是寫在絲絹上？”
漪兒看了看回道：“信箋易損毀，不妨寫在絲絹上。”
“好。”
可是寫些什麽呢？楊容姬犯了難，她未曾看過情書，也未曾收過情書，寫情書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摘錄古詩句，會不會過於庸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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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推開窗，窗戶新換了窗紗，薔薇樹下有新植的驅蚊草。
院子外面有家仆在值夜巡邏，大概是聚在一起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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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楊容姬就被漪兒搖醒。
“姑娘，過幾日就是七夕了，我們要去街上買乞巧果，制新衣，還要買花紙做花燈。”
楊容姬迷迷糊糊的坐起來，任由婢女替她梳妝打扮。
魏晉人愛美，街上行人個個風姿綽約。
楊容姬順手捎上了昨天的木匣，想著要去買一個東西作裝飾，或是絹花，或是玲瓏球。
潘安今日也出了門，眷園歷來都要過女兒節，他出來采買幹果。
楊容姬看到一個攤位，滿滿都是工藝品個，便拉著漪兒前去挑選，比了比盒子大小，她挑了一個玲瓏球，楊容姬自己也很喜歡，拿在手中觀摩了許久。
一個回身，不小心又撞到了人。
楊容姬急忙道歉：“不好意思。”
對方沒有應聲，楊容姬擡頭去看。
潘安挑眉。
又巧遇了，這次可是真的。
楊容姬問道：“咦，你也出來采買嗎？”
潘安晃了晃手中的紙包，點點頭。
突然周圍有人過來攀談，應當是他的同僚，楊容姬轉身離開，又看了看手中的玲瓏球，越看越歡喜。
漪兒在一旁看了半天，終於笑出了聲：“明明是替別人寫的尺素，姑娘你倒像自己有了情郎。”
楊容姬也不反駁她，哼出了小曲兒，突然一頓，摸了摸衣襟：“漪兒，我尺素呢？”
齊刷刷回頭，都不知丟在了何處。
……
日光明媚，潘安拾起地上掉落的木匣，打開一看，猛的合上，隨後迅速放進了衣襟，還緊緊的捂著胸口。
同僚一看，有些好奇，剛想詢問這是何物，潘安就已經轉身離開，腳步輕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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